译文
门前的翠柳不知道被谁人推上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如凉水一般照在我的藤床上,如此良辰美景,我思绪飘飞幻想着飞入瑶台月宫,这里雾冷风轻,隐隐可闻的笙箫声,和仙子的环佩之声,大约她们正随音乐伴奏而飘飘起舞。
据说有可以使人延寿的药。然而“长生”的念头,只不过是世俗的妄想。两袖清风,满身清露,寒冷浸湿了萧条的白发,这些隐逸脱俗的情怀,恐是尘世之人无法理解,便也不向尘世之人诉说。
注释
①念奴娇:著名词牌名之一,得名于唐代天宝年间的一个名叫念奴的歌伎,名篇有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念奴娇·中秋》等。
②瑶台:神仙居处。李白《清平调》有“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琼阙(quē):精巧华美之楼台。
③素娥:月宫仙女“嫦娥”。因月色白,故称“素娥”。
④争:怎么。如“争似”、“争忍”、“争知”、“争奈”等等。
⑤萧萧:头发花白稀疏貌。
参考资料:
这是一首咏月词。
开篇“插天翠柳,被何人、推上一轮明月?”以问句起。这份奇丽“月上柳梢头”的景象恰是躺柳下“藤床”纳凉仰看天宇者才能产生的幻觉:“翠柳”伸向天空,而“明月”不知不觉便出现了,如同被推上去一样。加之月夜如水一般的凉意,更会引起美妙的幻想,于是纳凉赏月的词人飘飘然“飞入瑶台琼阙”。“雾冷笙箫”以下写词人凭幻想飞入月宫后所闻、所见及所感。这里雾冷风轻,隐隐可闻“笙箫”,和仙子的“环佩”之声,大约她们正随音乐伴奏而飘飘起舞吧。然而“玉锁”当门而“无人掣”,说明月宫清静,不受外界干扰,原本打算寻声暗问的词人不觉感到怅然。回顾天空,是“闲云收尽”,海光与月光交映生辉,炼成一片令人眩惑的景象。
过片:“谁信有药长生?”则针对关于月宫的传说,抒发自己的见解。据说有玉兔捣药,这药可以使人延寿的。然而“长生”的念头,只不过是世俗的妄想。月中,只有“素娥新炼就”的“飞霜凝雪”而已,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词人看来,人间那些“打碎珊瑚”之类的夸豪斗富之举,远比不上赏玩月中枝叶扶疏的仙桂来得超凡脱俗。“打碎珊瑚”出于《世说新语。汰侈》石崇和王恺斗富的故事,这里信手拈来,反衬月中桂树之可爱,自然惬意。作者通过如此清空的笔墨,勾画出一个美丽、纯洁、没有贪欲的境界。这里,他两袖清风,“满身清露,冷浸萧萧发”,感到凡心洗尽,有脱胎换骨之感。然而,这一切不过是月下的梦,尽管美丽动人,却又无从对证,只能自得于胸怀,不可为俗人说。故结云:“明朝尘世,记取休向人说。”深沉的感喟和对尘世的深切厌倦见于言外。
这首词写藤床上神游月宫之趣,其间融入了月的传说,其境优美清寂,塑造了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似乎有意与充满烽烟势焰的人间对立。故前人或谓其为“不食烟火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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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天翠柳,被何人、推上一轮明月?”高耸人云直冲向天的翠柳几乎要够得着皎洁的月亮。词人笔触极其夸张,将这种奇崛的景象用问句道来:不知是谁推了翠柳一把,让它直耸月宫?如此一来,更给景色增添了几分神秘和瑰丽,且营造出一种清婉、美妙的气氛。
“照我藤床凉似水,飞入瑶台琼阙。”词人的写作角度开始转变,上写天空中的明月,下写月光洒满床铺,空间感十足,一仰一俯,自然衔接。银亮的月光洒在床上,似凉水一般给人以寒意。词人惬意之中觉得自己仿佛飞入月宫,看见琼台仙阁。
词人飞人琼台仙阁之后,又臆想出一系列所见所感,“雾冷笙箫,风轻环佩,玉锁无人掣。”白蒙蒙的雾笼罩着整个月宫,增添几分迷离之感,沉郁顿挫的箫声若隐若现、可远可近,微风徐来,环佩之音叮当作响。作者运用一些悠远,冷清的意象,如“雾”、“笙箫”、“环佩”、“玉锁”等,极力打造一个冰清玉洁、与世隔绝的仙境。在词人看来,月宫是个极清净、神秘的处所,既没有天兵天将把守,又没有玉锁把门。“闲云收尽,海光天影相接。”等云朵散去之后,又呈现出“海天相接”的光辉胜景,美不胜收。
词人在下阕开头又用问句开篇,前后呼应,“谁信有药长生,素娥新炼就,飞霜凝雪。”与上阕不同的是,这是个设问句。作者自问自答,对于谁有长生不老药这一问题,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他认为,所谓不老药,不过是嫦娥新炼制的凝霜而已,而非传说中的玉兔捣药。这也体现了词人立意上的标新立异。
“打碎珊瑚,争似看、仙桂扶疏横绝。”被石崇斗富时打碎的那株枝繁叶茂的名贵“珊瑚”,远远没法跟月宫中玲珑的桂树相提并论。“横绝”二字生动形象地突出月宫桂树的不同凡响、超凡脱俗。
“洗尽凡心,满身清露,冷浸萧萧发。”词人之前所有的铺叙都是为了抒发内心的感受,此三句一语中的,是全词的主旨句。“洗”字意在表明作者的心志,脱去尘世的外衣,给心灵以洗礼。但词人的心态和志向都是压在心里的一个梦,“明朝尘世,记取休向人说。”这种隐逸脱俗情怀恐怕尘世之人无法理解,自然也不必向外人道来。语意深沉,感慨痛切。
该词写藤床上神游月宫之趣,其间融入了月的传说,其境优美清寂,塑造了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似乎有意与充满烽烟势焰的人间对立。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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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敦儒 (1081-1159),字希真,洛阳人。历兵部郎中、临安府通判、秘书郎、都官员外郎、两浙东路提点刑狱,致仕,居嘉禾。绍兴二十九年(1159)卒。有词三卷,名《樵歌》。朱敦儒获得“词俊”之名,与“诗俊”陈与义等并称为“洛中八俊” (楼钥《跋朱岩壑鹤赋及送闾丘使君诗》)
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于是项王乃上马骑,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余人,直夜溃围南出,驰走。平明,汉军乃觉之,令骑将灌婴以五千骑追之。项王渡淮,骑能属者百余人耳。项王至阴陵,迷失道,问一田父,田父绐曰“左”。左,乃陷大泽中。以故汉追及之。项王乃复引兵而东,至东城,乃有二十八骑。汉骑追者数千人。项王自度不得脱。谓其骑曰:“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
乃分其骑以为四队,四向。汉军围之数重。项王谓其骑曰:“吾为公取彼一将。”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于是项王大呼驰下,汉军皆披靡,遂斩汉一将。是时,赤泉侯为骑将,追项王,项王瞋目而叱之,赤泉侯人马俱惊,辟易数里。与其骑会为三处。汉军不知项王所在,乃分军为三,复围之。项王乃驰,复斩汉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其两骑耳。乃谓其骑曰:“何如?”骑皆伏曰:“如大王言。”
于是项王乃欲东渡乌江。乌江亭长檥船待,谓项王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项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乃谓亭长曰:“吾知公长者。吾骑此马五岁,所当无敌,尝一日行千里,不忍杀之,以赐公。”乃令骑皆下马步行,持短兵接战。独籍所杀汉军数百人。项王身亦被十余创。顾见汉骑司马吕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马童面之,指王翳曰:“此项王也。”项王乃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若德。”乃自刎而死。王翳取其头,余骑相蹂践争项王,相杀者数十人。最其后,郎中骑杨喜,骑司马吕马童,郎中吕胜、杨武各得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