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当秋风从种满杨柳的街巷刮起来时,这个边境的城市就愈加显出一片荒凉萧索的景象。我仿佛听见马匹嘶叫着逐渐远去,它载着旅人要到什么地方去呢,已经是傍晚时分,戍楼上正吹响呜呜的号角。我的心情恶劣极了,更何况眼前一片寒烟衰草,惨淡凄凉,就好像当年一位将军率领军队,在沙漠上曲折行进的情景。
我于是深深地追忆起,在汴京西湖上,携带着歌伶乘坐船艇,在傍晚的花丛中游乐的美好时光当时一起游玩的朋友们还在不在呢,我可以想象那里也到了翠叶凋残,红花落尽的秋天了。我用一幅衣裙把此刻的心情随意题写下来,等到春天雁儿飞过时就系在它们身上。只怕它们行色匆匆,不肯替我寄去,结果耽误了日后的约会。
注释
凄凉犯, 词牌名,姜夔自制曲,有乐谱传世,仙吕调犯双调。又名《瑞鹤仙影》。双片九十三字,仄韵。
边城:南宋之淮北已被金占领,为敌境,此淮南则被视为边境。
离索:破败萧索。
戍楼:古代城墙上专用于警戒的建筑。
部曲:古代军队编制单位。此处泛指部队。
迤逦(yǐ lǐ):连绵不断的样子。
舫(fǎng):船艇。
翠凋红落:绿叶凋残,红花飘落。暗示时节已至秋天。
羊裙:南朝宋人羊欣。比处代指赠予挚友的书信。
后约:日后相聚的期约。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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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上片描写淮南边城合肥的荒凉萧索景象,下片在对昔日游冶生活的怀念中隐隐透露出一种“黍离”之悲。无限感慨,都在虚处。
上片描写边城合肥的萧条景象和自己触景而生的凄苦情怀。南宋时,淮南已是极边,作为边城重镇的合肥,由于经常遭受兵灾,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繁华。发端两句,概括写出合肥城的荒凉冷落。“合肥巷陌皆种柳”,词人将“绿杨巷陌”置于“秋风”“边城”的广阔背景中,以杨柳的依依多情反衬秋日边城的萧瑟无情。就更容易突现那“一片离索”。宋朝王之道《出合肥北门二首》描绘南宋初年合肥附近的残破景象是“断垣甃石新修垒,折戟埋沙旧战场。阛阓凋零煨烬里,春风生草没牛羊”。“一片离索”全属写实。然而,这两句还只是粗线条的勾勒,犹如一幅大型油画,人们首先看到的是画面的总体轮廓:萧索的边城街巷中,一片杨柳在秋风中袅舞;及至近处观察,读者仿佛进入了具体的画境,见到军马嘶鸣,行人匆匆,戍楼孤耸寒角悲吹。“马嘶”、“吹角”诉诸听觉,旅人、“戍楼”诉诸视觉;这些意象,或处于运动之中,或呈现为静态,在萧瑟的秋风中交织成一幅画面,调动起读者各种不同的感官,使之充分感受到边城遭受兵燹那种特有的凄凉气氛。接着,作者抛开对客观景物的描绘,将自己此时的心情用“情怀正恶”四字,沟通了与读者的联系,随即又在上述这幅画面上抹上“衰草寒烟”的浓重一笔,再着一“更”字,寓情思于景语中,于是,画面便在景情交融的高度上融为一体了。至此意犹未尽,歇拍二句再反实入虚,借助带有某种特殊格调的比喻,传写自己身临其境时的感觉:行经这座曾经繁华一时的名城,就好像当年随将军出塞的士兵,在荒无人迹的沙漠上艰难地跋涉,所感受到的是四处萧条,一片荒凉,让人难以忍受的无边无际的寂寞孤独。部曲,此泛指军队。迤逦,曲折连绵貌。这个比喻,为暗淡的画面注入了一定的时代特色,它启发当时的读者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靖康之变以来的种种往事,不禁兴起沉深的家国之恨,身世之愁。因而,这句比喻性联想所触发的沧桑之感,也就进一步深化和升华了画面的意境。
下片换头由“追念”二字引入回忆,思绪折转到过去,带起整个下片。碧水红荷,画船笙歌,往日西湖游乐的美好生活,令作者难以忘怀。淳熙十四、五年间,姜夔曾客居杭州,他在当时所写的一首《念奴娇》词中,曾以清新俊逸的笔调,倾吐过对于西湖荷花的深情:“日暮青盖亭亭,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风南浦。”此时,肃杀的秋风已把南浦变成一片萧索,西湖荷花那幽幽的冷香可能也随着“水佩风裳”的凋零而消逝了吧?“旧游在否”一句设问,将词意稍稍振起,调节一下叙述的节奏。“想如今”句以揣测的语气写对西湖荷花的凋落的想象。前一句写人,后一句咏荷,而于咏荷中也暗寓着抚今追昔、人事已非的沧桑感。这两句与换头三句所描绘的画面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在时间上则是一个过渡,即由追念转到今天。如果说换头三句是通过对西湖的优美风光及游乐生活的描绘,反衬了淮南合肥的冷落,则此二句对于西湖萧条秋景的描写,乃是由于作者置身于淮南的现实环境,受到周围景物的触发,因“情怀正恶”而对西湖景物进行联想的结果,时空的穿插在这里得到了和谐的统一。作者愈是感到眼前环境的凄凉黯淡,对西湖旧游的怀念之情就愈加强烈。于是,以下几句,作者索性放笔直抒这种不能自己的感情。“漫写羊裙”,用王献之书羊欣白练裙的故事。《南史·羊欣传》载,南朝宋人羊欣,年少时即工于书法,很受王献之的钟爱。羊欣夏天穿新绢裙(古代男子也着裙)昼寝,王献之在他的新裙上挥笔题字,羊欣看到王献之的墨迹,把裙子珍藏起来。这里“羊裙”代指准备赠与伊人的字幅墨迹。作者想象着:要把表达他此刻心情的信笺系到雁足上,让他捎给心爱的情人。写到此处作者犹觉意思未尽,但是,姜夔却把鸿雁传书这个人们熟悉知的故事再翻进一层:只怕大雁行色匆匆,不肯替我带信,因而耽误了日后相见的约会。所以,“羊裙”只是空写,怀友之情也就始终无法开解,这就使读者对词人的寂寞处境和悲伤情怀更加同情。
这也是姜夔的一首自度曲。序中所说的“犯”调,就是使宫调相犯以增加乐曲的变化,类似西乐的转调。所谓“住字”,即“杀声”,指一曲中结尾之音。《凄凉犯》这个词调,是仙吕调犯商调,两调住字相同,所以可以相犯。关于它的声情,正像龙榆生所说:“在整个上片中没有一个平收的句子,把喷薄的语气,运用逼侧短促的入声韵尽情发泄。后片虽然用了两个平收的句子,把紧促的情感调节一下;到结尾再用一连七仄的拗句,显示生硬峭拔的情调。”(《词曲概论》)姜夔在行都(杭州)令国工吹奏此曲,谓“其韵极美”。曲调与词情契合,声情并茂具有一种独特的音乐美,体现了姜夔高度的音乐修养。
参考资料:
姜夔kuí(约1155—约1221),字尧章,号白石道人,汉族,一说南宋饶州鄱阳(今江西鄱阳)人,另一说江西德兴人,南宋文学家、音乐家,被誉为中国古代十大音乐家之一。他的作品素以空灵含蓄著称,姜夔对诗词、散文、书法、音乐,无不精善,是继苏轼之后又一难得的艺术全才。有《白石道人诗集》《白石道人歌曲》《续书谱》《绛帖平》等书传世。
撅丁威凛凛,鸨儿恶哏哏,摇撼的个寨儿吸淋淋。着你遍体参参,冷汗浸浸,
手儿脚儿立钦钦。怕不出落着凤枕鸳衾,包藏着摘胆剜心。学调雏黄口岑,初
出帐小哥婪。怎当地,风月担儿沉。
没算当,不斟量,舒着乐心钻套项。今日东墙,明日西厢,着你当不过连珠
箭急三枪。鼻凹里抹上些砂糖,舌尖上送与些丁香。假若你便铜脊梁,者莫你是
铁肩膀。也擦磨成,风月担儿疮。
双寻蝎,两头蛇,比虔婆狠毒犹较些。若论蛇蝎,尚有潜蛰,不似你娘风
火性不曾绝。一觅的乱棒胡茄,只办的架扌鬲拦截。着你打罗的脚趔趄,推磨的
不宁贴,生压的风月担儿折。
沉点点,冷丁丁,铁套杆磨儿不甚轻。意里曾评,端的实曾,钱买不的半分
儿情。丽春园惯战的苏卿,识破了豫章城豹子双生。有新油来的红闷棍,恰撅下
的陷人坑,怎敢将风月担儿争?
搭扶定推磨杆,寻思了两三番,把郎君几曾是人也似看。只争不背上驮鞍,
口内衔环,脖项上把套头栓。咫尺的月缺花残,滴溜着枕剩衾寒。早回头寻个破
绽,没忽的得些空闲,荒撇下风月担儿走。
身子纤,话儿甜,曲躬躬半弯罗袜尖。统镘忄来タ,爱钱娘严,着你便积里
渐里病恹恹。肉鳔胶把虫只难粘,镩钩子将野味难ㄎ。火烧残桑木剑,水淹湿纸
糊锨,砍的这风月担儿两头尖。
初见咱。话儿搀,怎当他蜜钵也似口儿甜甘甘。短命那堪,妆点得缄,岩眉
淡扫月初三。乌云斜坠金簪,露栈胸半袒春衫。咱心中犹未敢,他赤紧的眼先
馋,不由人将风月担儿担。
拖汉精,陷人坑,纸汤瓶撞破个空藏瓶。可怜苏卿,不识双生,将一座太行
山错认做豫章城。柳隆卿引着火穷兵,俊撅丁劫着座空营,达达搜没半星,罟罟
翅赤零丁,舍性命把风月担儿争。
呆小姐,悔难迭,正撞着有钱的壁虱亻来。屎虼螂推车,饿老鸱拿蛇,甚的
是羊背皮马腰截?屁则声乐器刁决,颓厮财礼全别。精屁眼打响铁,披芦藤把
狗儿牵者,大拜门将风月担儿赊。
情意牵,使嫌钱,论风流几曾识窑变。一缕顽涎,几句狂言,又无三四只贩
茶船。俏冤家暗约虚传,狠虔婆实插昏拳。羊尾子相古弄,假意儿厮缠绵,急切
里到不的风月担儿边。
掂折了玉簪,摔碎了瑶琴,若提着娶呵我的碜。一去无音,那里荒淫,抛闪
我到如今。他咱行无意留心,咱他行白甚情深。则不如把花笺糊了线贴,裁罗帕
补了鸳衾,剪下的青丝发换了钢针。
知你下手迟,显的我负心痴,警巡院倒了墙贼见贼。各办心机,各使虚脾,
一个胜一个亏。爱钱娘不问高低,有情人岂辨虚实。将棠梨作醋梨,认王魁作冯
魁,得便宜翻做落便宜。
闷懊恼,自量度,千不合万不合我做的错。百媚千娆,末尾三稍,眼挫里吃
单交。羊触藩如漆如胶,鸡肋情难舍难抛。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砖儿何厚?瓦
儿何薄?怎下的寻酸枣了甜桃?
夜未央,步回廊,春宵画堂更漏长。花压东墙,灯晃纱窗,和月下西厢。在
碧桃花下成双。胜芙蓉帐底乘凉。裙拖环佩响,风送麝兰香,荒拿住玉玎档。良
夜深,漏初沉,可人憎把咱别样禁。揉损衣襟,不藉寒衾,鸳枕上凤鸾吟。钏玲
珑摇响黄金,髻松斜坠琼簪。喘吁吁娇滴滴,香馥馥汗浸浸,参露滴牡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