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满天白茫茫的一片,大军在雪中前进,心情更加迫切。头上是险峻高山,狂风漫卷红旗越过那险要关隘。
此行将要去往何处?赣江江畔风雪正迷乱。命令昨日已下达,十万工农武装就要直取吉安。
注释
减字木兰花:词牌名。
广昌:江西南丰县南,抚水上游西北岸。
漫天:满天。
情更迫:发表时原作“无翠柏”,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九六三年十二月版《毛主席诗词》改为“情更迫”。
大关:指险要关隘。
赣(gàn)江:江名,位于长江以南、南岭以北西源章水出自广东省毗连江西南部的大庾岭。
吉安:现为市,在江西中部,赣江西岸。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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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阕描写行军的场面。这首《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却是抑扬起伏,开篇就以漫天雪花为材,为整首词设置了异常广阔的背景,同时也为全篇定下了基调。在勾勒出这广阔的背景后,再转而写人,描绘出一幅雪中行军的图画。红军战士不畏严寒,顶风冒雪前进,“雪里行军情更迫”,军情紧急,风雪严寒,无疑增加了行军的困难,而红军战士完成任务的决心却更为强烈、迫切。起首这一句既写出了雪中行军时的自然环境,也显示了当时的军事形势和社会环境,红军战士英勇无畏的精神宛然可见。雪天行军,虽不乏雄心壮志,然结果如何呢?词人接下来并不顺接直写,反以形象之语转写他物。高山巍巍,矗立在眼前,又像横在人头上,似是道难以逾越的屏障,但是“风卷红旗过大关”,在此未直接写人,而写的是红旗,但是不难想见,真正过关者,人也,漫天飞雪中,伴随着狂风翻卷着红旗,红军战士就轻松地跨越了山上的古道雄关,困难虽大,然可一举迈过,丝毫不以为难,这是何等豪迈的气概!风雪严寒,凸显出环境形势之恶劣,也衬托出人的壮志豪情。这里虽未直接写人,实则借旗写人,以红旗来映照、表现广大工农红军勇往直前、顽强不屈的性格和不畏困难、坚忍不拔的精神,虚与实,直笔与侧写,写实与浪漫在此自然地融为一体。
下片则指明了此次行军的目的和方向。在描绘了漫天飞雪与风中红旗后,又用设问引起下文:“此行何处?”继而自答:“赣江风雪迷漫处。”答语并未明指此次行军的具体方向,而只是泛言滔滔赣江上的风雪迷漫之处。风雪茫茫,道路迢迢,似困难重重,崎岖难行,词之思致至此显得有些低沉、迷茫。但紧接着最后一句:“命令昨颁,十万工农下吉安。”明确点出此次部队出征的最终目标,又立时将情绪提起,语极平易,然力有千钧,让人仿佛看到千百万已被革命唤醒并组织起来的工农武装,正精神抖擞、信心百倍地奔赴战场,在他们面前,没有不可克服的困难,没有不可战胜的地方。词至此又完成了一个更大的起伏,先抑后扬,重点在后,使整篇的情感、气氛完全改观。
这首《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简洁平实,明白晓畅,同时又波澜起伏,抑扬有致,意象择取和遣词造句都匠心独运,精彩毕现。全篇于质实凝炼之中,寓深远宏大之意,洋溢着乐观的气氛,澎湃着昂扬的激情。词中也不避革命征途中的困难,让人在为广大工农武装不畏困难的精神和百折不挠的信念所震撼、感染的同时,又分明体会到征途上的艰难险阻,感受到革命成功之不易。正如古人所云“君诗妙处吾能识,正在山程水驿中”(陆游《题庐陵萧彦毓秀才诗卷后》二首之二),好的诗文,取材于火热的生活,来自真切的感受,只要将身之所历,心之所感真实写出,毋须雕琢,自是佳作。这首小令取自革命征程中,自然地将豪情与现实、写实与浪漫紧密绾合,既有鼓舞人心的力量,又有持久的艺术魅力。
参考资料:
毛泽东(1893年12月26日-1976年9月9日),字润之(原作咏芝,后改润芝),笔名子任。湖南湘潭人。中国人民的领袖,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和理论家,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人,诗人,书法家。
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吾常谓之知言。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何从便得之也?前年从河东还,显宗、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事虽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足下傍通,多可而少怪;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偶与足下相知耳。闲闻足下迁,惕然不喜,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手荐鸾刀,漫之膻腥,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
吾昔读书,得并介之人,或谓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今空语同知有达人无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失正,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吾岂敢短之哉!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欲卿相,而三登令尹,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以此观之,故尧、舜之君世,许由之岩栖,子房之佐汉,接舆之行歌,其揆一也。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故君子百行,殊途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返之论。且延陵高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之节,志气所托,不可夺也。吾每读尚子平、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少加孤露,母兄见骄,不涉经学。性复疏懒,筋驽肉缓,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每常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乃起耳。又纵逸来久,情意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而为侪类见宽,不攻其过。又读《庄》、《老》,重增其放,故使荣进之心日颓,任实之情转笃。此犹禽鹿,少见驯育,则服从教制;长而见羁,则狂顾顿缨,赴蹈汤火;虽饰以金镳,飨以嘉肴,愈思长林而志在丰草也。
阮嗣宗口不论人过,吾每师之而未能及;至性过人,与物无伤,唯饮酒过差耳。至为礼法之士所绳,疾之如仇,幸赖大将军保持之耳。吾不如嗣宗之资,而有慢弛之阙;又不识人情,暗于机宜;无万石之慎,而有好尽之累。久与事接,疵衅日兴,虽欲无患,其可得乎?又人伦有礼,朝廷有法,自惟至熟,有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卧喜晚起,而当关呼之不置,一不堪也。抱琴行吟,弋钓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动,二不堪也。危坐一时,痹不得摇,性复多虱,把搔无已,而当裹以章服,揖拜上官,三不堪也。素不便书,又不喜作书,而人间多事,堆案盈机,不相酬答,则犯教伤义,欲自勉强,则不能久,四不堪也。不喜吊丧,而人道以此为重,已为未见恕者所怨,至欲见中伤者;虽瞿然自责,然性不可化,欲降心顺俗,则诡故不情,亦终不能获无咎无誉如此,五不堪也。不喜俗人,而当与之共事,或宾客盈坐,鸣声聒耳,嚣尘臭处,千变百伎,在人目前,六不堪也。心不耐烦,而官事鞅掌,机务缠其心,世故烦其虑,七不堪也。又每非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显,世教所不容,此甚不可一也。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此甚不可二也。以促中小心之性,统此九患,不有外难,当有内病,宁可久处人间邪?又闻道士遗言,饵术黄精,令人久寿,意甚信之;游山泽,观鱼鸟,心甚乐之;一行作吏,此事便废,安能舍其所乐而从其所惧哉!
夫人之相知,贵识其天性,因而济之。禹不逼伯成子高,全其节也;仲尼不假盖于子夏,护其短也;近诸葛孔明不逼元直以入蜀,华子鱼不强幼安以卿相,此可谓能相终始,真相知者也。足下见直木不可以为轮,曲木不可以为桷,盖不欲枉其天才,令得其所也。故四民有业,各以得志为乐,唯达者为能通之,此足下度内耳。不可自见好章甫,强越人以文冕也;己嗜臭腐,养鸳雏以死鼠也。吾顷学养生之术,方外荣华,去滋味,游心于寂寞,以无为为贵。纵无九患,尚不顾足下所好者。又有心闷疾,顷转增笃,私意自试,不能堪其所不乐。自卜已审,若道尽途穷则已耳。足下无事冤之,令转于沟壑也。
吾新失母兄之欢,意常凄切。女年十三,男年八岁,未及成人,况复多病。顾此悢悢,如何可言!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足下若嬲之不置,不过欲为官得人,以益时用耳。足下旧知吾潦倒粗疏,不切事情,自惟亦皆不如今日之贤能也。若以俗人皆喜荣华,独能离之,以此为快;此最近之,可得言耳。然使长才广度,无所不淹,而能不营,乃可贵耳。若吾多病困,欲离事自全,以保余年,此真所乏耳,岂可见黄门而称贞哉!若趣欲共登王途,期于相致,时为欢益,一旦迫之,必发狂疾。自非重怨,不至于此也。
野人有快炙背而美芹子者,欲献之至尊,虽有区区之意,亦已疏矣。愿足下勿似之。其意如此,既以解足下,并以为别。嵇康白。
丁基仲侧室善丝桐赋咏,晓达音吕,备歌舞之妙。
素弦一一起秋风。写柔情、都在春葱。徽外断肠声,霜宵暗落惊鸿。低颦处、翦绿裁红。仙郎伴、新制还赓旧曲,映月帘栊。似名花并蒂,日日醉春浓。
吴中。空传有西子,应不解、换徵移宫。兰蕙满襟怀,唾碧总喷花茸。后堂深、想费春工。客愁重、时听蕉寒雨碎,泪湿琼钟。恁风流也称,金屋贮娇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