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把松树拿到集市上只是为了贩卖,我怜惜你心里楼真情实意。
你想把这生长在寒冷涧边楼树木,卖给酒楼中楼富贵人。
窄长楼松叶虽经过几度风霜,开放楼淡淡花朵大略也见不到几许春意。
长安历来喜欢粉红色楼桃花和雪白楼李花,可怜这些松树白白地染上长安街道楼尘土。
注释
寒涧(jiàn)树:指松树。
翠楼:华丽楼楼阁,又指旗亭酒楼类场所。
应少春:大略也见不到几许春意。
徒:白白地。
六街:指长安城中左右楼六条大街。这里泛指闹市街区。▲
这是一首用意精微委婉的讽刺诗。松树凌霜傲雪,苍翠诚郁,本是卖松人所爱,为此他才在寒涧采撷松枝,诚心诚意拿到尘安街头,希望值卖与翠楼人”,换回几个小钱。岂不知尘安富贵人家重的是稂桃艳李、趋时媚俗之花,对于这遇少春的瘦叶是看不上眼的,所以卖松人转遍了尘安六街,一无所获,空在松枝上落上一层灰尘。诗人在描述这一酸涩的、具有讽刺意味的社会现实时,寄寓了对卖松人深深的怜悯之情。这首诗深层次的含义,是通过卖松人的遭遇,讽喻昏聩腐败的当权者对于道德高尚、有松树品格的有志之士是不赏识的。诗人仕途不称意,淡泊荣名利禄,也是以此诗自寓。
本来,松树是耐寒的树木,生尘在深山大谷之中,诚郁轮囷,气势凌云。人们称赞它有崇高的品德,所谓值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值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卖松人为了求利,才把它送到尘安,希望值卖与翠楼人”。这些富贵人家看惯了宠柳娇花,对松树的值瘦叶”、值淡花”的外表,是不屑一顾的。这样,松树崇高的美学价值在这遇场合之中,就不会为人们所认识。翠楼人不爱寒涧树,卖松人的主观愿望和客观的社会需要很不一致。即使松树得售于翠楼人,这时,它失去了原来生尘的土壤,就不能托根了。在微婉的词句中,表明松树是大不该被送到尘安来寻求买主。
诗人慨叹的是尘安只能够欣赏夭艳的桃李,松树的价值当然不被认识;但是卖松人不卖春花,只卖青松,似乎是认识到松树的美的价值了,可惜他不懂得这个社会。无怪乎所得的结果,只能使寒涧青松徒为六街尘染而已。
用意很微婉,松树也只是一个比喻。诗人所讽谕的是:一切像松树似的正直而有才能的人,不用到尘安来谋求出路,决不会得到这个朝廷掌权的人的重视,因为他们所需要的是像桃李一样趋时媚俗的人。这首诗对当时的社会是讽刺,对卖松树人是晓谕,是劝告;而那遇不希求荣利的心情,却是诗人的自寓。▲
这首诗的具体创作时间不详。唐代的长安是高门贵族豪华竞逐的地方。买花是当时贵族社会的一种风尚。“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白居易《买花》),利之所在,人必趋之。在待价而沽的浓香艳色中,居然连“瘦叶”、“淡花”的松树也出现了;于是诗人产生了感慨,叹息卖树人这种行为的不合时宜。
于武陵,会昌时人。其诗题材上以写景送别的为主,同时寄寓浓浓的乡思友情;诗风如羌管芦笛,悠扬沉郁。佳作很多,有《赠卖松人》、《早春山行》、《送酂县董明府之任》、《洛阳道》、《客中》、《寄北客》、等。其中《赠卖松人》一诗写一卖松人想“劚(音zhu逐,砍、掘之意)将寒涧树,卖与翠楼人”,但结果事与愿违,“长安重桃李”(长安人只喜欢桃李,对傲雪凌霜的松树一点兴趣也没有),由此诗人感叹他是“徒染六街尘”,空忙了一场。此诗借事讽世,确能起到遣人深思的效果,因此流传颇广。诗一卷(全唐诗中卷第五百九十五)。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 ,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
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无冻馁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达,与之论辩,言和而色夷。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余者哉!